“赔得起”难赔社会健康不能放任其野蛮生长-盘和林经济观察-财新网

最近，蛋壳公寓因“出租房装修第二天就上架”，销售员回应“公司这么大，赔一个死人的钱还是赔得起的”被送上热搜。

3月16号，据浙江经视报道，一套3月8日刚刚装修好的房子在蛋壳公寓APP上架，注明3月13日可入住。在3月8日下午记者的暗访看房中，小区物业却说：“不可能！哪有刚装修好的呀。”而销售人员却表示，再过5天就可入住。暗访记者进入房间便注意到地板和家具果然全新，同时闻到了刺鼻气味。除此之外，记者还注意到贴在房门口的物业单据显示：2月20日允许入场装修。另一张装修日程表显示：3月7日装修完工。而当3月11日记者再次暗访该小区时，销售表示房子已开窗通风两三个月。

其实，如果问题仅出在销售欺诈上倒并不会引起很大的波澜，新装修的房子甲醛含量较高，租客有着自己的鉴别能力，不租便是。但在这之后，记者与销售人员的对话遭到了曝光，对于刚刚装修好的房子就上架出租，销售表示：“还有好多装修没弄完的也会拿出来。不过没关系，照样有人租。怎么说呢，一般公司做到这么大，赔一个死人的钱还是赔得起的。”

这种拿人性命作儿戏的言论竟然被如此自然说出不能不让人脊背一凉，事后，蛋壳公寓方面快速做出声明，坦诚此次事件确实暴露出公司管理上存在的问题，并回应已成立专项工作小组彻查此事，涉事人员及相关负责人均已惩处，公司主要管理层也接受相应处罚，已开展全员彻底自查自纠。

但即使是这样，社会对长租公寓的空气质量安全问题的担忧再次被放大到极致，这已不是“蛋壳”第一次被曝出空气质量恶性事件。2016年8月蛋壳公寓就被曝出甲醛超标。当时，肖女士向媒体反映，她入住公寓品牌“蛋壳”一周后感觉身体不适，经检测中心检测显示甲醛超标。除了“蛋壳”，自如也爆发过多起因空气质量原因的纠纷，其中阿里员工白血病层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其他的，相寓、YOU+公寓等也被曝光存在甲醛超标等问题。

现如今，人口向城市，特别是大城市的流动依旧没有停歇，丰富的工作机会、优渥的薪资待遇以及优质的生活体验吸引着一代又一代青年人，而高昂的生活成本，特别是高企的房价，让外来者很难企及，租房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

租房市场的火爆催生了品牌长租公寓，他的出现虽为大城市租客提供了更加便捷、高效的租房体验，但碍于资本的偏好，成本的压力，这些公寓难以完成长租房真正的使命。作为租房市场上的高端中介，长租公寓有着更加稳定的租住体验，更为规范的房屋质量，以此抓住了年轻租房群体的需求，但由于收房成本高，有业内人士称入住率必须稳定在90%以上才能实现盈利，不仅如此，在租房前期还需3-5年才能收回装修成本。

因此，在盈利与公众健康安全选择上，长租公寓实际上也陷入两难，作为出资的资本方，虽然会表示平台要保证房屋的装修质量，但盈利的目的还是需要不断强调重视空置率，要求平台尽快投放，但如何既保证盈利又恪守安全红线落在了长租公寓的肩上。

从租客角度来看，难以企及的房价压迫下，转而追求租房确实是无奈之举，面对租金与体验的选择，租客往往饥不择食，可能会降低对租房空气质量的要求，甚至还有因为工作劳累而对生活环境已经麻木的人存在。

除此之外，法律方面来讲，租住合同是有关于空气质量安全保证条款的，若合同目的无法实现，涉嫌违约，承租者可以要求解除合同。但单单解除合同违法成本未免有些低廉，但若租客利用消法、侵权法来进行索赔，便会涉及举证的问题，虽然通常来讲，空气环境质量会影响到人的生命健康，但两者关系缺乏很直接的证据，另外，执法部门也会考虑到恶意诉讼、烂诉等现象，并不给予租客更多的照顾，因此，承租人整体上处于劣势，难以维权。

可以说，长租公寓的弊病是多方原因所构成的，并且，长租公寓目前还是处于扩张期，行业洗牌还没有完成，这期间正是问题的频发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任其野蛮生长，如何规范资本的运作、合理保障租客合法权益是长租公寓行业向社会提出的亟待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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